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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今年的北美館雙年展兩次,還是沒逛完...第一次是開展那天,第二次是隔週。總之離現在好久好久了。第一周很遺憾沒有導覽(畢竟在傍晚、晚上看到導覽人員在逛展討論東西),卻在咖啡區不小心聽到了策展人在演講廳的演講轉播XDDD 剛開始還以為是在播影片因為當時對這次展的主題不是很熟,也沒開始逛,所以筆記就做的零零散散不知所言。

但就是因為聽了策展人的演講,才對這展有更進一步理解,這不是導覽人員所能傳達的。

是這次展覽的主題【現代怪獸/想像的死而復生】,〔M〕是英文代表字,其實官方圖示上不僅是〔M〕那麼簡單的圖形,但文義上精神上,是代表著 Monster & Moderize ,雖然圖示上的〔M〕有很多變形,卻仍在一個「封閉」的框框裡。策展人 Anselm Franke 想討論的,便是從十八世紀開始的殖民文化對現代的影響,而連結本主題與本展的介質,就是「怪獸」(怪物/檮杌ㄊㄠˊ ㄨˋ),其討論源自於王威德【歷史與怪獸】一書中的同名文章(在另一篇文章中有較詳細的說明)。

簡而言之,檮杌是一種會變形的怪獸,殘害人間(包括種族屠殺、政治迫害、戰爭......)。而 Anselm Franke 從這角度出發,試著把已被當代社會放逐的檮杌找回來。回顧歷史,看牠是如何被製造,變成一種政治工具。因為當代社會已經驅逐檮杌成功(在我看來檮杌依然存在,只是與十八世紀相較,比較少罷了),所以思考,牠可以如何保護人類,因為「以惡才能治惡」。藉著「召喚」這隻怪獸,喚起我們深遠又不堪的官方暴力記憶,唯有透過找回這隻怪獸的惡,才能讓現代的我們有所反省。

隨後,討論到本展的其中一個主題〔邊界〕(broader),Anselm Franke 比喻,「邊界」就像被摺過的紙上的痕跡,是消除不掉的,而這痕跡,區隔了人與怪物。

現在化的過程中,是無法將人與怪物區分的,因為人類(世界各地都是)總以進入「現代化」的理性思考而引發暴力事件,而欲與過去的傳統一刀兩斷。然而,自殖民主義而資本主義而種族主義而剝削地球資源、政府主導的暴力行動......而這就是一條「無法被消除的痕跡」。

展覽以此為主軸分為六個微型博物館〔歷史與怪獸〕、〔基底無意識〕、〔韻律〕、〔「前」紀念〕、〔葫蘆〕與〔跨越〕。而每個博物館的策展人都是 Anselm Franke 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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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進入北美館大門的裝置好了,還頗令人驚奇的,因為每個進美術館的人,都正參與演出一場表演。漢娜 赫紀希的 <等後大廳 現代性場景> ,便是把入口走到變成一條窄窄的伸展台,一側是白色布幕,而橘紅色燈光自下而上打在人們上,使每個在走伸展台的人的形像都會投影在布幕上,不論是台前或台後都能看得到。就像自後台(門口)進入前台(美術館)一般。大廳,被裝置得像後機亭或公家單位的等候室,上方有巨大的屏幕跑動著接下來的行程,地面上有一間一間的小房間(可以聽各種演講錄音),好幾排連在一起的塑膠椅。屏幕上一個重點,點開了這次展覽的主題。一張一個中國人被日本人斬首,而被一群中國人看熱鬧的照片。這場景讓在日本習醫的魯迅,立志回到中國,去救已經生病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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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就幾件印象深刻的作品: 

台灣藝術家製作的一部影片 <人肉的滋味> ,藉一顆在父親腦中的子彈作一段民族戰爭反思。高重黎的父親,在1948年參與徐蚌會戰時,被一顆子彈打中腦部,卻很神奇的沒有死,而這顆子彈變伴隨著父親64年,一同見證手足相殘、民族分裂、國仇家很的歷史記憶。

 

<亂倫博物館>(話說開展那天影片還沒有中文字幕,隔週去就有了XDD)。藝術家用影片(很像科學影片)及照片說明,其實「亂倫」這種違反善良風俗的行為,其實自古就有,人類不是經由近親繁殖才逐漸發展的嗎?而現在反對近親繁殖的觀念,是不是有他的必要?

 

瑪瑞安 賈菲利的 <雅法隆島> ,是一位企業家與他的下游員工陳述這項情趣產品工作的紀錄。這是一個過國企業,外包給西亞或南亞地區的女工製作,包括神秘的頭套、皮帶、夾克、道具......
而這些員工,總相信牠們在做要給美軍用的運屍袋、馬戲團的道具......另外,也有變性人從事色情行業的一些心得,她說,剛開始本來覺得很不自在,但當她的客人看到她的OO後,反而更性奮。
還有人特別要找她,後來她釋懷了,畢竟這讓她賺到更多錢。在全球化的經濟發展模式下,全球分工好像無法知道自己的工作與自己正在製造的東西有何種關聯性。而使下游工人,無法理解他們的真實「偉大」。

 

劉鼎(中國藝術家) <揮之不去> ,將非常一般般的作品錶上華麗的框,用金色的牌子做說明牌。進行一場反思,被選進美術館或博物館的作品,真的有價值嗎?

 

Elisa Strinna <地震交響詩篇 台灣篇>,是921地震震波的聲音。剛開始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那他出來呼嚨呼嚨很陰森恐怖,時而低陳時而尖銳。隔週去參加導覽時才知道原來打洞的音樂機器的「譜」,是921地震震波。 

 

洪子健的 <慰撫金> 和一系列核子實驗報告、器具及生物實驗錄影(那超恐怖的阿!!!)作品 <慰撫金> 是一張不斷在跳動數字的螢幕,是在說明,美國人平均殺死一個阿富汗人的成本(慰撫金),進而探討,人命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同時,國家以進步之名而發動的戰爭、所作的武器實驗都被鄭剛話的運作著。


<夢中祖靈的曉諭> 是一部影片,一位西方人成為台灣原住民巫醫的紀錄敘事片。很令我深刻得一句話:「長老說:『她可以變成巫醫。』我就去了。」

 

<叛國者的小櫥窗(?)> (確切名字忘了)在透明玻璃櫃中,擺了好多官方「叛國者」的模型玩偶。就像人質一樣被「我們」貼近地指指點點觀看。但他們不都是國家主權控制下的小螺絲嗎?


Ashish Avikunthank  <給象頭神的獻祭> (21min.) 一個好無法理解的影片,一開始是一位印度男子把放在透明塑膠袋裡的大象神,放入恆河中;之後在河上的船上被剃頭,完成後戴上大象神的面具;又轉到印度的大象神節;戴防毒面具(有裝長塑膠管...像象鼻那樣)一邊跳印度傳統舞蹈;街道上,象神手拉車伕拉著戴著防毒面具的乘客;在池子中,戴防毒面具的人把象神雕像放入水中,自己也沉下去,起來後就變成戴大象神面具;不斷摔神像,而這過程畫面不斷快轉重播倒帶著,因此神像就不斷的組合與破裂。

 

Rajkamal Kahlon <你親吻屍體了嗎?(墨水繪於五行山美軍驗屍報告)> 藝術家在驗屍報告上,用墨水(紅色)寫實地畫身體各部位受傷的樣子。把報告用透明板夾在與觀賞者是見等高的高度,以冰冷冷的方式,對戰爭控訴著。

〔基底無意識博物館〕策展人在解釋他的主題一開始,說了一個國公的故事:
在殖民時期,一國拜訪他國是自由的,海洋是自由的,以確立國家主權,然而之後聯合國制訂了限制規定,而這限制侵害了國家主權。
在稍微逛這博物館時,很訝異外國的藝術家用地理科學的角度,與大學合作研究台灣的地質、氣候、地下資源、文化......比身為台灣人的我,更徹底去了解這座島。

***** 

〔跨越博物館〕的說明是這樣的:邊界(broader)分割了虛與實,「模擬地帶」的認同,而偏差、相似與相易受到控制,卻被議定發明打破。邊界的兩岸有虛實、裡外、生物與環境、遠近。

其中作品也討論了昆蟲的擬態、日本混合型的妖怪(狗+人;鳥+狗;人+蛇......)、影像受試者所看到的(同一張圖片看到的是笑或哭,是鴨頭或人臉......)、1836年的版畫 <復活的殭屍> 、生物種類分類、書的編碼......那些邊界,不都是我們自然而然所設的嗎?分類的意義在哪裡?自然界中沒有分類不也是正常運行著嗎? 

George Psalmanazar 是得奇怪又誇張的白人,把自己假扮成台灣人,在歐陸出書、開課介紹台灣,還寫書、畫圖、自己發明台灣文字、台灣顏色(台灣白)......被歐洲上流所寵愛與崇拜,但實情是,他根本沒到過台灣,也和台灣沒瓜葛XDDD。

Jimmie Durhame 的 <礦石博物館> ,他蒐集了各種覺得很酷的石頭,包括培根肉型石(和故宮的三層肉有的比XD)、有灰白密集條紋的石頭、彩色的石頭、假的石頭(塑膠XD)、標本、太大的石頭、太小的石頭、大小剛好得石頭......一旁還有個有趣的影片 <敲碎> ,實質內容,就只是敲碎 XDDD 每個人拿各種不同的東西(石頭、花瓶、燈泡、塑膠瓶、茶杯、蛋、玉......)各種要敲碎的東西給坐在辦公桌後,要拿石頭把提出的物品整個敲碎的 Durhame 敲,他會想盡辦法用力敲碎他們 XDD 之後還煞有其事地拿出一帳證明書在上面蓋章和簽名,而客人就在前面等著。(我就和一個小弟在電視前面看了好久......)之後還有介紹希特勒與大理石的故事,是希特勒的草圖筆記內容,希特勒擄了很多建築師要他們蓋一座柏林凱旋門(大理石與花崗岩),
而上面寫著:THE GREAT EVIDENCE OF CILILIZATION IN GRANITE AND MARBLE STAND THROUGH THE MILLENIA. THEY PLONE ARE A TRULY STABLE POLE IN THE FLUX OF ALL OTHER PHENOMENA. --- ADOLF HITLER 

 

〔葫蘆〕〔韻律〕博物館因為時間緣故,就沒花很多時間看,葫蘆博物館的策展人港千尋超喜歡葫蘆,蒐集了很多葫蘆的製品、雜誌......他認為,葫蘆與人類進化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自古神話,人類的祖先就是坐在葫蘆裡在布被大水淹死的,而且葫蘆能做成水壺、湯匙、碗、樂器.....這些和人類文明密切的東西。而我們都是葫蘆的子孫。

 

韻律博物館則是討論時間、游泳方式、節拍器、樂譜、地圖......生活中理所當然的「規矩」。時間到底是什麼?為何能被具體化成一分鐘、一秒、一天?為什麼須要節拍器來控制速度?游泳方式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一定要角體水手滑動......這些我們理所當然的節奏,為什麼要去遵守?制定標準在哪裡?大自然沒這些東西不也正常運行?

 

最後一件作品,非常令我震驚,雖然匆匆忙忙在關門前看到,來不及紀錄藝術家與作品名稱。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那小男孩用刀刺人瞬間畫面動作的雕像。而雕像的後方,就是金碧輝煌的圓山大飯店(在晚上看的)。那少年為什麼會變壞,是自己因素或社會的放棄?而象徵不敗政權的圓山大飯店,似乎嘲弄著小老百姓的生生死死。 

後記:上述作品為鄧兆旻的《一個紀念碑,紀念釐清的(不)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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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本來打了一半的文字稿,結果隨身碟不見的悲劇讓這篇文章在雙年展結束後才完成......(嘆)
話說看了不少評論人關於這次展覽的文章,很多人都無法明確連結這次展覽的內容與 Anselm Franke 的主題,總在揣測 Anselm Franke 的想與法呈現結果的關連性是什麼。

在我了好幾本〔歷史與怪獸博物館〕中的書與【歷史與怪獸】這本書之後,回頭看這展覽,先排除 Anselm Franke 把【歷史與怪獸】這文章看的太簡單而模糊課題,就策展方向來說他把主題擴張得很廣,六個微型博物館所呈現討論的東西,似乎模糊地王威德討論的「檮杌」。畢竟那篇文章最後的反省是,最平凡的人才是破壞力最強的人。每個人都有成為檮杌的可能。而展覽的主題與呈現,是以比較容易理解的現象或思想方面著手。像是種族屠殺畫面、武器製造的過程、戰爭的結果、人為規則的不自然產物......
乍看之下真的沒有很強的關聯性,但以具體呈現文章中概念或簡化文章概念,讓一般人能明白或我們應該反省的社會來說,這算是一個好的呈現。畢竟 Anselm Franke 的想法是這樣的,藉著「召喚」這隻怪獸,喚起我們深遠又不堪的官方暴力記憶,唯有透過找回這隻怪獸的惡,才能讓現代的我們有所反省。如果說Anselm Franke是因為【歷史與怪獸】而有靈感,我會覺得他摘錄的部分是「檮杌」這種會變型的怪獸會危害人間。以此結合他的文化背景、所學、靈感就延伸發展。


總之,這是我的第一個台北雙年展,扎實看的也只有50%,非常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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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renlin791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